「哦，我们回家吧。」

赵以辰闻言没多想，伸出手准备拉我起来，被我猛地避开了。

「舒言？」

我垂下头，随便找了个借口：「我的腿麻了。」

赵以辰轻笑一声，坐下来开始帮我揉腿：「下次不用一直等我，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我忍受着他令人作呕的触碰，内心翻涌的冷意铺天盖地地快要将我掩埋。

「好了，上去吧。」

我平静了很久，然后起身朝楼上走。

进门后，厨房传来一阵饭香。

小陈已经把饭做好了。

「姐，你们回来啦！快洗手吃饭吧。」

我看着小陈那张单纯朴实的脸，一时间很难相信她是这件事的参与者。

「妈妈，妈妈。」

孩子见我没有像往常那样抱他，主动跑过来伸手要抱抱。

「妈妈累了。」

我移开视线，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睛，「小陈，把孩子带到客厅玩吧。」

小陈似乎没料到我是这样的反应，愣了一下才说：「诶，好、好的姐。」

片刻后，客厅传来孩子委屈的呜咽声。

赵以辰丢下公文包，走过去抱起他哄道：「乖宝贝，爸爸抱哈！让妈妈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陪你玩。」

我独自坐在餐厅，听着外面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隐忍多日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4.

赵以辰陪孩子拼了会积木，终于让他破涕为笑。

小陈则在一旁叠衣服，不时帮孩子捡掉落的积木。

他们明明各做各的事，保持着一段礼貌客套的距离，却让我感到分外扎眼。

晚上，趁赵以辰睡着，我偷偷跑到书房打开电脑。

出于信任，以前的监控录像都被我删除了，只保留了最近两个月的。

我一帧一帧地看，不敢多眨一下眼，生怕漏掉重要信息。

其实我可以直接拿着鉴定书，甩到赵以辰面前，逼他说出实情。

可是我不甘心，我恨他们拿我当傻子一样耍。

细想赵以辰初见小陈时的异样，我敢保证他一定知道什么。

而婆婆就更不用说了，她是一切阴谋的实施者。

视频的内容看起来很正常。

小陈每天的工作就是带孩子，负责早晚餐。

我和赵以辰中午都不回家。

赵以辰偶尔跟小陈单独相处，也是保持距离，甚至刻意躲着。

两人之间看不出异常。

反观我婆婆。

我不在家的时候，她对小陈表现出毫不掩饰的喜欢，赵以辰对此见怪不怪。

这才是我觉得最诡异的地方。

婆婆为什么会选择小陈作为孩子血缘上的母亲。

5.

从陈招娣这个名字可以看出，她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所以每年她只有过年才会回老家。

我听小陈说过，她是靠别人资助才勉强读完高中。

再后来，她父母私吞了资助人的钱给弟弟盖房子，导致她早早出来打工。

小陈是个很努力的姑娘，我下意识地不想把她归为同谋。

我摸了摸肚皮上丑陋的妊娠纹，心脏揪的疼。

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从第一次做B超，看到他小小的一团，到第一次感受胎动。

孩子每一天的变化都让我觉得无比幸福。

即使被孕吐折磨，被肚子压迫到腰酸背痛，我也毫无怨言。

我多么期待这个孩子。

可他却是赵以辰和别人的结晶。

我看了整整四个小时监控，直到天色微亮，才带着一身寒气钻进被窝。

「你去哪了？」赵以辰被冻得一激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身上好凉啊！」

我背过身跟他隔了点距离，随口敷衍道：「去了个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