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音嘴角挂着浅淡淡的弧度跟在鹤知弦身后,眉目如画、天姿国色,跟在鹤知弦身后虽然很明显的不亲近,但却依旧不难让人心底里生出般配二字来。
只不过,瞧着昭华郡主看着鹤知弦小心翼翼又满怀期许倾慕的神色,众人心中都明了,昭华郡主深爱小侯爷,可小侯爷却不怎么喜欢郡主。
若不是赐婚,怕是小侯爷这辈子都不会和郡主扯上关系。
“昭华郡主金安,小侯爷安好。”
沈嘉音忽的听到有人唤自己,偏过头看了一眼,眸中闪现一抹诧异,须臾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面色如常温润无害。
鹤知弦余光扫了一眼她,提醒道,“江大人有什么事儿吗?”
沈嘉音了然,江大人,这位应该就是之前与自己定下亲,又被自己推拒的江晏书。
难怪。
难怪自己之前要嫁给他,虽有些相像,可江晏书却远不如鹤知弦和他像。
原始如此,倒是因为自己的自私,让江晏书受委屈了。
尤甚此刻看着江晏书隐忍又失落的神情,沈嘉音心中升起了一丝愧疚。
“听闻江大人受了重伤,不知为何不好好休息,要出来走动呢?”
鹤知弦看了她一眼,她是在关心江晏书?
江晏书心中存疑,可在听见这一番话之后,便知晓沈嘉音失忆了,不记得自己了。
更不记得前世发生的所有。
他道,“实在是躺不住,想出来看看风月。”
鹤知弦面无表情,看看风月,他瞧着倒像是要看看他放在心里的人。
沈嘉音微微颔首,余光看了一眼鹤知弦的细微神色,转而又道,“那江大人慢慢看吧,我和小侯爷还有很重要的事儿,就先走了。”
既然对不住了,那就只能一直对不住了。
否则左右逢源,岂不是让最好的猎物逃了?
心思,要花在刀刃上。
鹤知弦神色微动,似乎有些讶异她对江晏书那副狐狸精一般的举动无动于衷一般。
他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沈嘉音见着他自己走了,脚上一个‘不注意’,直升升的朝着前面栽去。就在她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鹤知弦将她稳稳地接住。
江晏书的手僵在半空,似乎因为这一举动,胸口的伤被撕扯到,钻心的疼袭遍四肢百骸,嫉妒的让他发狂。
两世,他不是不清楚沈嘉音是在对鹤知弦下功夫。
明知道她心底里不是真心爱慕,可看着她对着别的男人动心思,还是无法理智。
沈嘉音脸颊殷红,白嫩小巧的耳朵都红的厉害,看着如同受惊的小兔子,慌张又羞涩,低下头有些难为情。
“多.....多谢小侯爷。”
鹤知弦喉结微动,啧,腰好软。
“小心点。”
沈嘉音红了眼,眸中瞬间蒙上一层雾气,浅声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小心崴到了脚,给小侯爷添麻烦了。”
鹤知弦僵在原地,他是这个意思?
他也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啊!
怎么这么娇啊,说句重话都委屈的要命,平日里得被皇太后宠成什么样,一点委屈都受不了。
他余光感受到周围那些男子看向自己的唾弃视线,怕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那群人早就上前将自己围在中间口诛笔伐了。
沈嘉音垂下眼帘,眸中含着的一滴泪恰到好处的低了下来。
鹤知弦手比脑子快,几乎是一瞬间抬起手擦掉了她脸颊上的那滴泪,语气也不自觉的柔和了一些。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罩在了她的身上,“你穿的单薄,别着凉了。”
沈嘉音点了点头,整个人被宽大的披风罩住,只剩下一张面若芙蕖的娇颜露在外面。
她在同龄女子之中个子也不算太低,但此刻在鹤知弦的面前,还是要微微仰着头看着他才能看到他的脸。
也便是这个角度,让鹤知弦觉着她更娇了。
水做的一样。
动不动就眼眶含着泪。
“走吧,再不去太阳就要落下去了。”
沈嘉音微微颔首,白皙如美瓷的玉手小心翼翼的抓住鹤知弦的袖子。
鹤知弦只是扫了一眼,没说拒绝的话,任由她拉着。
而彼时不远处的习风看着自己小侯爷,没忍住拊掌三声内心惊叹不已。
他怎么感觉小侯爷完完全全被昭华郡主拿捏住了呢?
美人一滴泪,就是铁石心肠、毫无怜悯之心的小侯爷都像是变了一副性情般。
这若是让边疆的那群人看见,怕不是以为自家小侯爷被夺舍了。
江晏书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眼底似乎染了墨,阴鸷无温。
真是,碍眼。
因为他,自己本该升为侍郎变成了员外郎。因为他,幼幼从自己的笼中雀变成了他的未婚妻。
和前世一样,都是碍眼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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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夕阳光辉洒在两人的身上,圆盘般的太阳被云雾遮掩住几分,朦朦胧胧将周围的云层都染成了绚烂夺目的绯红色。
沈嘉音望着远方,语气坚定,“小侯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这是皇上赐婚你无法拒绝。”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只要日后时常能见到小侯爷,我便心满意足了。若是小侯爷日后有了喜欢的人,我也愿意将位置让出来。”
她言及此长出了一口浊气,“能嫁给小侯爷已经是我透支了此生所有的幸运,即便有朝一日不能与你长相守,我也是不遗憾的。短暂的相处,已经让我余生回想都是温暖的。”
鹤知弦一时有些感触,没想到她竟然喜欢自己竟然喜欢到了如此卑微的地步。
鹤知弦回想起沈嘉音没有失忆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你能想明白就好,不要奢望太多。只要你不做出僭越的事儿,侯府日后由你掌权。”
沈嘉音浅浅应了一声。
只要鹤知弦这张脸永远不受损,她便永远可以扮演一个深爱他的无知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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