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瑜心里咯噔一下，心跳又不受控制起来，带动着浑身的每一处细胞都开始活跃起来，从耳根处开始泛起一丝红润。
“什，什么，学妹。”
她说的话都开始变得结结巴巴，自己在心里暗暗骂了句没出息。
周淮聿似乎是没听见她声音里的紧张，又去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修长的手指出现在自己眼底的时候，她甚至有一种想要握上去的冲动。
“看到你的简历，我们在乌镇一个学校的，还挺有缘分的，学妹在我的地盘受了委屈，我总不好置之不理。”
简瑜听着他说的，脑袋一片空洞，紧张地端起面前的水杯，猛地灌了一大口让自己平复点。
他说着那句话时，有三分浪荡的语气，要不是看了许多年他孑然一身的样子，还真要觉得他是个浪子。
她扯了扯唇，“那，那是挺巧的。”
简瑜觉得多了几分尴尬，话锋一转问他：“店里今天怎么没开门？”
“今天店休一天。”
说完他弯下腰系紧了自己的鞋带，起来的时候对着简瑜说了声：“走吧。”
“嗯？”
“店里休息，请你去吃饭。”
“这才四点。”
“四点能不能吃饭？”
简瑜也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的就上了周淮聿的车，一直到坐在车上，她心里都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有什么想吃的吗？”
周淮聿开着车，一只手落在方向盘上，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目光落在他指节处微微凸起的骨节，比起男生性感的喉结，简瑜似乎格外喜欢他的手。
她喉间滚了滚，问了句。
“青石路有家饭店，叫南下，你知道吗？”
他轻声‘嗯’了下，“听说还可以。”
简瑜看着他脸上一脸淡然，心想那天明明就是他，但他不说简瑜也不会执着去问，想了会儿简瑜也没纠结。
“那就去那儿吧。”
从这里开车过去也要二十分钟，能和他坐在一辆车里待二十分钟，好像也很好。
开了几分钟，周淮聿忽然问了句。
“会无聊吗，可以放点歌听听。”
大概是他也觉得有点尴尬，简瑜在中控看了会儿，点了好一会儿就是没声音。
“车载音响坏了吗？”
说完，正好前面一个红灯，周淮聿停稳后垂眸看了会儿，手指在屏幕上也点了点，点完后他拧着眉说：“可能是坏了，你连下蓝牙吧。”
“哦哦。”
简瑜打开自己手机里的蓝牙，连上后随便点了首歌单里的歌。
简瑜坐在车里迷迷糊糊地，困意有点上来，但第一次坐别人车就睡觉也不好，她拿出手机刷了刷新闻，那条微博这会儿就已经没有热度了，举报的那个营销号也被封了。
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简瑜看了几眼耳侧就听见周淮聿轻喃了声：“这会儿怎么堵车？”
闻言，简瑜抬起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前面排起了小长队，堵得不长，估计是出了什么事，可能是追尾了什么的。
这会儿在跨江大桥上，估计后边可有的堵了。
“慢点开吧，可能前面追尾了。”
周淮聿侧目看了简瑜一眼，见她按下车窗，窗外的风吹着耳后的发丝。
微风卷过她的发丝，钻进鼻尖的气味里带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周淮聿想起来——
乌镇就种了很多茉莉花，盛夏的时节下过一场雨后，空气里都是茉莉花香。
周淮聿慢慢降下车速，离着堵车地点近了点，周淮聿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只看见满地的血，顿时让人拧起眉头。
前面正好疏通了路，周淮聿慢慢将车速提起来。
一旁的简瑜一只手攥着衣角紧紧地，双眼空洞，脑海里还是刚刚一瞬间看到的满地血色。
骤然间脸色变得煞白，冷汗从后背慢慢爬上额头，慢慢浸湿后背的衣服。
她想控制自己的呼吸，不想让自己失控，但脑海里那些画面就是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耳朵开始泛起耳鸣的声音，周遭变得空白，恍惚间听见自己的尖叫声。
——‘砰‘’’地一声。
眼前开始慢慢变得模糊。
她好像又看到，看到面前都是一摊血迹。
刺眼的红，带着刺鼻的血腥味，黎若就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躺在血泊里。
周遭的世界慢慢被血液浸湿，把她困在这四四方方的猩红世界里。
她走不出去。
......
周淮聿停下车的时候才发现身边的人有些不对劲。
她身子蜷在一块，这是极度的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轻轻唤了唤她的名字。
“简瑜？”
身旁的人纹丝未动，周淮聿这才发觉不好，撩开她后背的头发才发现汗水早就湿透了，她眼睛死死闭着，睫毛不断颤抖着。
唇瓣被她自己死死咬着，脸颊苍白得不像话。
“简瑜！醒醒。”
他连忙把她的座椅放倒，用最快的速度把车开向附近的医院。
简瑜感觉窒息的瞬间，听到了有人在唤她的名字，听不清楚，耳侧还带着刺耳的耳鸣声，头痛到要爆炸，还是想听清楚叫她的那句声音。
像是在血色的迷雾里她在那一声声叫唤里，找到了出去的路。
——
再睁开眼的时候，简瑜只看见白花花的天花板，带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她想抬起手，却没有半点力气。
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到医院里来了。
她只记得自己好像犯病了，在周淮聿的车里。
后面的就不记得了。
昏昏沉沉地脑袋还有点疼。
这时病房门打开，简瑜就看见周淮聿走进来，见她睁着眼，像是醒了。
他眉头舒展开来，温声问了句：“好点没？”
简瑜点头。
他补充说了几句。“打了一针镇静剂，已经睡了四个小时，有好几个电话打进来，我没接。”
说完，将手机转手递给他，他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好像一时半会儿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垂眸看了眼手机，已经快晚上九点了。
心里升起一丝愧疚。
时莹打了三四个电话来，简瑜先回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她的声音有点焦急。
“你怎么才打电话过来，急死我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简瑜目光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周淮聿，轻声说了句。
“犯病了，在医院。”
“犯病了？我现在过来，你在哪家医院？还好吗？”
简瑜小声说着：“没事了已经，你慢慢的不急，我给你发定位。”
“好。”
说完，简瑜在微信上给时莹发了个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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