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左汉成被捕

这就是王孝祖需要的结果。人，一旦心里防线被突破，接下来的一切事情都好办了。

“左老师，你的双腿别打颤啊，我还没有对你怎么样？我知道，你们都是一群信仰高于一切的人物，我个人的心里很佩服你们。真的，很佩服。”

王孝祖在左汉成的面前漫不经心的说着，而左汉成的心里是一阵一阵的痉挛，额头上的汗水直往外冒。看到左汉成心里的不安，更加增添了王孝祖的信心。

王孝祖掏出一支烟，走到炉火旁，拿起烧红的烙铁。左汉成脱口而出“你要干什么？”

王孝祖悠然的用烙铁点上烟，吸了一口，潇洒的喷吐着长长的白色烟雾，慢慢地说：“左老师，不用紧张。我这个人呢，是很讲文明的，并不喜欢用这些粗暴的刑具。这些刑具其实并不是为你这种人所准备的。”王孝祖说着，拿起一件件刑具在左汉成的眼前晃动。

每当王孝祖手里的刑具在左汉成的眼前闪动的时候，左汉成的心里还真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王孝祖接着说：“左老师。我知道，你是个有文化人，脑子转动要比别人快一点。我也知道，你们这些**人个个都是不怕死的硬骨头。当然了，你也可以和其他人一样，可以不管自己的身份，反正你是两腿一伸，双眼一闭，一了百了。但是，你想过没有，你的家人，怎么办？我听说，你的妻子和女儿长得都很漂亮。”

“你想干什么？”左汉成的这句话，虽然有点厉声，但是，让人感到底气不足。

“不想干什么。”王孝祖吐出一口烟。王孝祖知道，现在的左汉成，就像一只超了负荷的骆驼一样，只要你往上面轻轻放上一根稻草，也许就大功告成了。

他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将左汉成引入恐惧之中，说：“我只是在想，如果你一了百了了，我就担心她们的安全。不过，那你放心，现在她们没事，我已经让人把她们请过来了，加强了保护。”

就在这时，陈海天进来，在王孝祖的耳边轻声说：“人，我已经带来了，就在外面。”

“陈海天，左老师是个知识分子，不能这样没有礼貌，好好照顾一下左老师的家人，不得无礼。”王孝祖的旁敲侧击，聚聚都说在了左汉成的心坎上。

“是。我会好生照顾的。”

“左老师，”王孝祖专项左汉成问：“你是不是需要见见你的女儿？”

“你们不要难为她们，事情是我做的，跟她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个我知道，好汉做事，一人做事一人当。但是，你自己可以为了你的理想和信仰，为了你的什么主义，杀身成仁，但是，她们呢？她们会怎么样？这个，我也说不好。”王孝祖的攻心战术完全是针对这种贪生怕死的人的。

左汉成在抉择。王孝祖看得出来，这是一种艰难的抉择。为了使左汉成尽快做出抉择，他有意推了左汉成一把。

他给陈海天使了一个眼色，陈海天领悟了，便出去。不一会儿，外屋传来左汉成女儿的叫唤声：“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

紧接着就是他妻子的声音，“流氓，无耻。她还是个孩子。”

“等等，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王孝祖竖起一只手，示意外面的人住手。

他儒雅地的把双手背到身后，向前踱着脚步，慢慢的走到左汉成的跟前，点燃一支烟，塞到左汉成的嘴里，说：“这就对了，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说吧，把你知道的，而我不知道又是很想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保证你们一家三口的安全。松绑。”

“是。”

左汉成从刑讯架上走了下来，用手指夹着那支烟，说：“我都说，保证一点都不隐瞒。”

“好，我就是喜欢你这种爽快之人。”王孝祖称赞着说。

“我是**上海特委的机要报务员……”

从这一刻起，左汉成的灵魂被出卖了，他毫无保留的供出了他知道的一切，一念之差，让左汉成铸成了终生大错。

何孟哲来到老赵的住处。

“坐，怎么样，把岳丈人接来了？”赵鸿运给何孟哲倒来一杯水，问。

“总是把老人家说通了。”何孟哲高兴的说。

“好啊，人家都说，家有老人，似有一宝啊。”

“还真别说，这话说得还真一点不错。有了老人帮着看看孩子，自己的心里啊，不管怎么说，踏实多了。”

赵鸿运和何孟哲着说着闲话，还没有进入主题，老赵的副手关大鹏急匆匆进来说：“不好了出事了。”

“小关，别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赵鸿运问。

“我刚接到保密局内线月季花的消息，说，左汉成被捕了。”

“左汉成？”何孟哲惊讶的看着关大鹏，等着眼睛质疑的问。

“没搞错吧？”赵鸿运也不信的问，“左老师自从调到特委来工作，住址和工作单位都做了更换，就连我这个特委**都不知道他的地址，应该不会有暴露的可能吧？”

“千真万确。月季花说了，是王孝祖亲自审问的。”

“有结果了吗？”这才是赵鸿运最关心的问题。

“暂时还没有。月季花说了，让我们早作准备，预防万一。”

“王孝祖这个人，非常善于抓住认得弱点，进行攻心术，据说，在抗战爆发之前，经他审问的**员，几乎没有几个能坚持到最后的。”

“老赵，我看还是马上启动紧急预案，该撤离的撤离。”何孟哲着急的说。

“何孟哲，左老师原来是你们第二支部的支部组织委员，撤离的重点还是你们第二支部的成员，包括你在内，马上转移。小关，通知下去，马上启动紧急预案，凡是和左汉成有过联系的同志们立刻转移。”

“是。”

赵鸿运对何孟哲说：“何孟哲，你赶快回去，收拾一下，到预定的地点，先安置下来再说。”

左汉成的口供，对于王孝祖来说，真是如获至宝。根据左汉成提供的名单和地址，他让陈海天趁胜追击，立刻行动。

“按照名单，一个也别漏网。”王孝祖兴奋地对陈海天说。

“是。保证一个不漏，全部抓回来。”

“如有顽抗的，格杀勿论。死的也行。”

“明白。”

摩托车，小汽车，陆续驶出了保密局的大院。

王孝祖回到办公室，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笃、笃、笃。”

听到有人敲门，王孝祖说：“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是保密局上海站总务处长，王孝祖的把兄弟吴立铭。

“原来是你啊，来、来、来。过来坐。”王孝祖热情的邀请吴立铭。

“老兄是不是又要立功了？”吴立铭坐下说。

“立什么功啊。审讯一个**，这种事情我王孝祖干的还少吗。”

吴立铭满脸虔诚的看着王孝祖说：“老兄，你不要开口，从你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你是马到成功了啊。”

“哈、哈、哈。吴立铭，”王孝祖笑着说：“吴立铭，怎么说你是好，这么多年了，嘴上的功夫一点没落下啊。”

“你以为我是在奉承你啊，我可是实话实说。有一点夸张吗？”吴立铭反问道。

“要说夸张，这到是没有，但是听起来就是让人心里舒舒服服的。”王孝祖美滋滋的说。

“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行动科的人全部出动了。怎么，行动科的人又再接再厉，继续了？”吴立铭问。

“左汉成提供的名单很重要，我怕夜长梦多，再说了，**的地下组织狡猾得很，行动稍慢一步，我们就会功亏一篑，水中捞月一场空啊。”王孝祖深有感触的说，“我就是担心这一点。”

“应该不会吧。你的行动迅速，还有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吴立铭嗫嚅的说：“再说了，从左汉成被捕到现在，没几个时辰，**应该不会发现的。”

王孝祖一言不发，面若止水。

已经跟随王孝祖多年的吴立铭心里明白，这是在鼓励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于是，吴立铭继续说：“说句实在的话，我呀，就是佩服你的这种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对付**就是两个字，严，狠。绝不姑息，绝不手软。”

“说得好。”王孝祖兴奋地，陡地站起身来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何孟哲匆匆忙忙赶回家里。看到丈夫这么快就回来了，感到奇怪。

“出事了，快，收拾一下，准备转移。”何孟哲没有商量的余地的说。

“出什么事了？”冷秋霜问。

“特委的机要报务员左汉成被捕了，特委启动了紧急预案。”

“这和我们有关系吗？”

“你是不知道，左汉成原来是我们第二支部的组织委员，对二支部的全体党员情况了如指掌。包括我的地址。”何孟哲的话明显透露出了自己的心余力绌。

“怎么会是这样？”冷秋霜不觉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