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坐着陈家的车回了父母家。
向太太虽看到女儿手里有大包小包，却没太高兴。
“怎么没留你住下？”
向国平冷斥一声，“说得什么话！人民教师，净教自己女儿不检点的那套！”
向太太讽刺一笑，“我为了谁？晴晴命苦，娘老子都是穷教书的，没给她挣底气，只有巴结倒贴婆家的命。你清高，我们都是没德行的。”
“你少在这里拿腔拿调指桑骂槐，女儿出国深造的钱是谁掏的？小老百姓衣食无忧自给自足，你却这山望着那山高，嫌我不挣钱，那你去找个挣钱的！”
向太太眼眶发胀，裹着一泡眼泪，要流不流，指着丈夫骂：
“好你个向国平，你在这里借题发挥，总算把真话说出来了，我是比不上你那些女学生，所以你存心要打发我！”
向国平气得把遥控器砸了个稀巴烂，“你当着孩子的面这样编派我？我是人民教师，我对得起我手里这碗饭！”
向晴在客厅坐着，手脚发麻，感受到太阳穴处汩汩跳动的青筋。
“爸，妈，我有话对你们说。”
两人顿了顿，总算没再继续吵，各自喘着粗气面向另一边。
“我和陈峥没戏了。”
向太太直直地转过来，“你说什么？”
向晴格外平静，一字一句，瞧着母亲。
“我的陈峥，被人抢走了。”
向太太哑然了半天，正要开口，却见女儿又转向父亲。
“爸爸，是林初雨抢走了陈峥。”
“您还记得她吗？我的高中同学，林初雨。”
向国平被女儿盯着，回忆了好半天，终于拍着脑袋转向妻子，“是晴晴同班同学，那丫头脾气古怪，当年我的化学课从来不听，只能课后抓着她补习，后来许是进度实在跟不上，高三转学了。”
向太太不听还好，听完立刻冷了脸，看女儿的眼神多了几分轻蔑。
“这样的人都能挖你的墙角，你空念一肚子书！你怎么不跟人家好好学学？木头似的人，木头似的肝肠，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向晴听到这里冷冷一笑，“我自然要多跟她学，她的好处可太多了。”
向国平与女儿对视一眼，移开目光，鼻腔里发出一声闷哑的擤气声。
向晴起身往房间走。
关上房门的一瞬，听到外头有女人哭骂和摔茶杯的声音。
她一晚上没再打开过房门。
-
林初雨发现自己真有点小火的意思。
因为她有站姐了。
年底行程被香姐排满，偶尔能在机场或活动地点看到一些熟脸，她起初还试探性问香姐：
“这几个人每次对着我拍，到底是不是公司安排的？”
香姐：“自信点，这回真是你的站姐，人家自愿跟行程，你上去打个招呼。”
林初雨受宠若惊地跟几个人招手，配合他们的镜头比心比耶。
微博超话出了几批高清接站图，有人发现了盲点。
【咱姐也算是熬出头了，这两次机场图背的包，价格都是六位数。】
【演网剧这么赚？】
【也就《黑莲花》赚了一点吧？何况我们姐是炮灰女二，片酬估计不高。】
【OK，包是租的，秒了，下一个。】
林初雨气得从柜子里翻出另外几只更贵的全球限量，被香姐劝了回去。
“就那两只低调的都背出这么多是非，这几只背出去还了得？”
“我咽不下这口气！”
“什么身价用什么东西，他们也没说错，你再摒一摒，今后有嘚瑟的机会呢。”
林初雨很快迎来了嘚瑟的机会。
著名地方台娱乐卫视联系经纪公司，邀请林初雨参加跨年晚会的录制。
香姐像打了鸡血，亲自跟行程，林初雨白天赶通告，晚上在舞室排练唱跳节目，睡眠时间严重不足，全凭一口“糊咖要翻身”的仙气吊着。
联排当日，她坐在后台化妆室里，乖乖闭着眼睛让化妆师遮黑眼圈，听到门口有嘈杂的欢声笑语，随口问：
“门口怎么这么热闹？”
“是赞助商请吃下午茶，人手一份。”化妆师甩甩发酸的胳膊，又感叹今晚化了这么多位艺人，林初雨的皮肤底子最好。
林初雨正嘚瑟，听到身后的工作人员用夸张的口吻讨论：
“是翠荣轩的点心，手笔不俗啊，哪家大佬赞助的？工作人员加上嘉宾艺人，没个几百份下不来吧？”
“其他舞台人员不算了？什么几百份，我刚刚看了眼，两辆4.2米厢货运来的，还在卸货呢，估计两千份打底。”
林初雨听到翠荣轩三个字眼睛就发直。
化妆师笑了笑，“中午饭都没吃，饿了吧？这会儿就差发型了，吃东西不影响操作，我去给你拿一份过来？”
林初雨连连点头。
点心盒打开，她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点开微信里的蓝色头像。
对话停留在两个小时前，男人问她吃没吃午饭，她呜呜呜地装可怜，说联排紧凑，没时间吃。
她把图片发过去。
对面秒回。
【好吃吗？】
废话，翠荣轩的点心，当然好吃。
她在这头吐槽男人毫无聊天技巧，不知道挖掘和发展话题，追哪门子姑娘？
突然看到了点心盒右上角精巧但醒目的logo，以及一排黑字。
山海科技定制礼盒。
她抖着手发微信。
【……你定的？】
对面发了个笑脸表示默认。
她一秒锁屏，心虚地看了一眼镜子。
身后的化妆师正专注地给她喷发尾定型。
“怎么不吃呀？”
“舍不得吃……”她半天憋出一句。
“可劲吃呗，这个是赞助商爸爸送的。他们老总今天也来现场，据说很帅，好几个后台候场的艺人都去台下打招呼了。”
化妆师八卦精神不容小觑，林初雨忍住酸意，随口问：
“赞助商爸爸认识这么多明星？”
“当然不认识，但是你懂的，圈内人就是这风格，大佬面前，主动出击才有机会。”
林初雨冷冷一笑，化妆师一愣，突然觉得镜子里的女人带了点与世无争的气质，不由感叹：
“初雨老师，你本人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诶，有种老艺术家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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