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连忙说道:“叔,我才进厂半年,哪能扛得动咱采购部的大梁啊,您和李叔也不怕把我腰给压垮了啊。”
杨长岭嘿嘿一笑:“年纪轻轻,腰怎么会垮!真垮也是你抱媳妇抱垮的。”
逗闷子是吧,那林跃可就不困了。
跟杨长岭胡侃一通,老杨还是要脸,举着报纸高挂白旗。
如果按照正常节奏,杨长岭退休之后,林跃的确是接替了他的职务。
可惜他只在干了两年多采购主任,油厂就因为难以为继,向法院申请破产。
一部分有门路有关系的职工调岗到其他农场其他企业。
但大部分工人只分得了四亩农田,由工转农。
说是工转农,其实就是下岗。
因为油厂破产的较早,还有四亩地的补偿。
到千禧年左右,农场几十家企业相继破产,大量产业工人面临下岗。
农田补偿无以为继,为了甩包袱,之前给下岗职工补偿的农田,又被场部收了回去。
想起这些事,林跃心里就无限唏嘘。
十一点半下班,林跃下班回家。
到家以后,廉佩清正在厨房忙活,秦娅娅则是在院子里晾衣服。
“我来吧,你去歇歇。”
秦娅娅伸手抵在林跃胸口:“晾个衣服而已,又不累。”
廉佩清听到院子里动静,伸头对林跃道:“小跃,趁着中午人都在家,给邻居把喜糖送去,回来不耽误吃饭。”
林跃答应一声,去堂屋把喜糖拿上,给邻居去发喜糖。
家属院里都是老邻居,互相之间熟悉的很。
特别是林跃家隔壁的老齐家,他们家兄弟三人,跟林跃好得穿一条裤子。
老大齐进文,比林跃大一岁,可两人从小学起一直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
后来齐进文的闺女还认了自己做干爹,林跃也让林嘉航认了齐进文做干爹。
老二齐进武,比林跃小一岁,平时就喜欢跟在林跃和齐进文屁股后面玩。
至于老三齐进勇,现在年纪还小,玩不到一块,这小子学习不错,考上了中原大学。
毕业后,林跃把他招到了身边,一步步做到了农垦味业高层。
三兄弟一见林跃发喜糖,二话不说就帮着林跃一起发喜糖。
在家属院转了一圈,林跃身后已经跟着一帮子人了。
非要去见见新娘子啥样,一时间林跃家挤满了人。
一直到了十二点半,邻居们才各自散去。
秦娅娅拍着胸口道:“妈,小跃,粮管所的邻居都好热情啊。”
廉佩清点点头:“都是一起受过苦的,互相都帮衬过,关系都好。”
正说着,廉佩清一拍腿:“坏了,饭菜都凉了。”
“没事,我去热。妈你跟娅娅去屋里歇会。”
林跃把婆媳俩推进堂屋,自己来到了厨房。
可看到案板上的午饭,却皱起了眉头。
盘子里全是昨晚的剩菜。
这年头,吃剩饭是个很平常的事。
别看他们家还算有钱,但节省的习惯是刻进到骨髓里的,廉佩清也不例外。
不过,林跃作为重生者,健康饮食的观念同样牢固。
剩饭剩菜对人身体健康危害不是一般的小,比如齐进文的母亲,就是舍不得浪费,长期吃剩饭,结果刚到六十,就患上了胃癌去世的。
“妈,娅娅,咱们下馆子去吧。”
“鳖孙儿,你就懒吧,不就是热个菜嘛!”廉佩清站起身,骂了一句林跃就要往厨房走。
“妈,剩菜我倒了,以后咱们家不吃剩菜,吃剩菜对身体不好。”林跃拉住了廉佩清的胳膊。
廉佩清伸手给了林跃后背一巴掌:“你个败家子,那么多肉,你说倒就倒?剩菜咋就不健康了,才吃几天饱饭啊。”
“就是,跃,你太浪费了。妈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昨晚我都没舍得多吃。”秦娅娅咽着口水道。
林跃犟脾气上来了:“反正从今天起,只要有我在,家里就不许吃剩菜。”
听见这话,廉佩清又举起了巴掌。
林跃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小兔崽子,你还倒反天罡了!”
“妈,你先别生气。我今天看报纸,报纸上说,剩饭剩菜吃多了,容易得癌症,而且对心脑血管相当不好。我爸就是心梗走的,心脏病遗传概率又高,就算为了我,咱家以后也不能吃剩饭了。”林跃半真半假的吓唬她俩。
“真的?”
“真的妈,那篇报道可是大学教授写的,都登报了,哪能是假的。”
廉佩清这才放下手道:“那也不能都倒了啊,妈身体好,吃了没事。”
林跃苦笑:“我嘞好妈妈呀,你也不能吃!”
“剩饭咋办!”
“干嘛非要剩饭菜,每顿吃多少做多少不就行了,实在把握不了量,咱家可以养条狗。”林跃笑着道:“走吧,下馆子去。”
吃完饭,廉佩清感慨道:“我说你们年轻人总喜欢下馆子,人家做的烩面就是好吃。”
“也就一般吧,娅娅做得烩面才叫一绝。”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秦娅娅有些羞,白了林跃一眼,然后挎着廉佩清的胳膊道:“妈,你要是爱吃烩面,我天天给你做。”
“天天做可不行,妈还怕把俺闺女累着了。”
听着婆媳俩的聊天,林跃脸上不自觉浮上笑容。
下午林跃和秦娅娅各自去了单位。廉佩清则去银行取钱。
林跃本想跟她一起去,却被廉佩清给拒绝了,说什么人多了反而显眼。
等到四点钟,林跃再次去到车间,把喜糖发完。
回到办公室,杨长岭让林跃提前下班,回家收拾一下行李,明天五点钟就要赶火车。
到了家,廉佩清已经取完钱回来了。
三十万块钱,摆在堂屋茶几上,看起来还是挺震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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