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原深深地看着我，眼里压抑着复杂情绪，秦京原走向我，半蹲在我面前。

半晌，他小心翼翼地伸手环住了我，「……我等你很久了，歆歆。」

他直勾勾看着我，眼睛已经红了，轻声呢喃：「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找我。」

我想像以前那样拍拍他的头安慰他，可我的手直直穿透了他的身体。

我，碰不到他。

我怔愣一瞬，却又很快释然，故意逗他：「怎么，虽然我死得很突然，但几天没见嘛……说起来就这几天没见你还去相亲！还把我的照片也拿开了！」

秦京原眼睛更红了。

但他嘴唇动了动，仿佛想说些什么，最后，他却只是轻声道：「对不起，是我错了……歆歆，我很想你。」

……

这间小公寓是我和秦京原一起买的，房子的装修和布置都是我们一点点完成的。

可现在，这间公寓虽然看起来与以前那间装修与布置都十分相似，可是细看却还是有差别。

茶几上摆放的情侣小熊水杯原本是头靠头可以合在一起的款式，如今变成了手牵手。

阳台上的玫瑰花盆原本是正方形，如今变成了椭圆。

还有房间里的狗狗玩偶原本侧面有一个小小的拉链口袋，现在却是完全缝合的款式。

已经半夜，秦京原已经睡着了。

我在公寓里游荡，这才发现这些不同。

我感觉毛骨悚然，努力翻找着我印象中的那些东西……可是没有，所有布置都跟我印象中有细微差别。

我变成鬼也才几天而已，这间公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一阵响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秦京原面色焦急，他的睡衣凌乱地穿在身上，面色苍白，脚步急切地大步走出房间，他四处张望，仓皇无措到了极点。

直到看见我。

他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我这才注意到他甚至没穿拖鞋，深冬的天气，他没开空调，额头却有一层薄汗。

「我以为……」他轻轻弯了弯嘴角，「不是梦。」

是醒来没看见我，所以害怕那只是一场梦吗？

我假装没看懂他的害怕，向他飘过去，「走吧，睡觉。我也好困哦。」

我伸手想牵他的手，手伸到一半才想起我没法碰到他，于是悻悻缩回手。

秦京原却主动伸出手，他明明碰不到我，可却还是弯起手掌，就像从前牵住我的手一样。

「这样也很好。」

3.

秦京原一定知道些什么。

但每当我想问他，他就四两拨千斤地转移话题。

我有些生气，他就又来哄我：「今天想吃什么？」

变成鬼之后可以吃人间的食物，只是不能多吃，毕竟我现在还是只是一只鬼。

我叹了口气，心里还在想这件事，随口道：「小食记的芋泥饼吧。」

外卖没多久就送来了，秦京原把它放在餐桌上，就开始拆袋子，动作还带着点急切。

「我自己来，」我飘过去，「我想喝橙汁。」

「好。」

秦京原还是先把外卖包装丢进了垃圾桶，然后动作自然地去厨房帮我榨橙汁。

趁着他进了厨房，我看了眼外卖袋子，包装上的「甜品家」三个字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等到秦京原从厨房出来，我状似不经意地问：「怎么感觉这个芋泥饼的味道变了？」

果不其然，秦京原动作一顿，含糊道：「……是吗？会不会——」

我当着他的面咬下一口芋泥饼，打断他的话：「我感觉更好吃了，果然，肯定是太久没吃了的缘故。」

秦京原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