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脚步一顿，她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奈何裴晏生还在，她必须要维持人设，于是抬起那对脆弱的眸子：“以棠姐，难道你刚刚对我的羞辱还不够吗？”

“够个屁！”

谢以棠三步并作两步到她跟前，一把揪起白薇薇的衣领子：“我弟父母不在了，现在我是他监护人，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他为了追你，给你花的钱可不少。”

白薇薇顿时吓得惊慌失措：“可那些...那些已经都是过去式了，我都还给了逝去的薇薇和晏生还不够吗？”

谢以棠死死盯着她那张大脸：“够！你！妈！”

“就青梅竹马那点情意，能值几个钱？去学校门口买个烤冷面都得被呲一顿！白薇薇，你凭心而论，我弟给你送的东西和钱，足够你家还债了，可为什么叔叔阿姨现在还过得那么穷？”

白薇薇低声啜泣：“是..是我爸妈说不需要我还钱我才......”

“人家说不用你还你就不还啊，我让你现在去吃屎你怎么不去呢？你都那么有钱了都不肯帮你爸妈分担一分钱债务。清高，真是太清高了，用不用我在村口给你摆两桌？”

“以棠姐你够了！我才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白薇薇怒从悲中来，她浑身颤抖，几乎要哭断过气去。

谢以棠：“好啊，既然你说你没那么不堪，那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还钱还东西，二是跟我弟在一起，你自己选！”

白薇薇泪眼婆娑地望着裴晏生：“晏生，我与你少时的交情，难道还不值得在你姐诋毁我的时候为我说句话吗？”

裴晏生看着她：“薇薇，我觉得我姐说得也有一定道理。”

这话嗡一声在白薇薇脑中炸开，她的脸一下失了血色，全身颤抖。

眼看三分钟就快要过去，来不及等白薇薇自己张口，谢以棠赶紧催促：“所以还钱还是跟我弟在一起，快点给答复。”

“我...我选择...”白薇薇流下委屈的眼泪，刚要回答，她忽然愣了。

像是接受到了他们看不到的什么讯息，白薇薇收起眼泪，一副看穿了谢以棠的表情：“以棠姐，你毕竟不是晏生的亲姐姐，可我是晏生的青梅竹马。晏生对我好是他重情重义，不像某些人。”

距离倒计时还有60秒，看她这前后相差极大的反应，谢以棠便是知道白薇薇已经从人淡如菊系统那里知道她的反击有时间限制了。

只要把这段时间拖延过去，时间一到，她又会变成忍者神龟。

谢以棠捏紧拳头，好一个贱人配贱统。

“小统，你说过只要不伤害女主，我做什么都行是吧？”

还有30秒。

【是啊宿主，只是我没想到如菊那家伙一点都不如菊，我都跟它说好了不会把这个隐藏规则告诉女主，它居然失约了。】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气愤。

谢以棠一双眼睛冷得能杀人。

还有15秒。

“以棠姐，你看我做什么？”白薇薇一反之前，还是梨花带雨的脸，却满是得意。

谢以棠抡圆了手臂，“妖孽，吃我一记大日如来金刚掌！”

说罢，她卯足力气照着白薇薇的左脸就是一掌。

啪！

谢以棠还想打右脸，但时间已经到了。

白薇薇直接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整个人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捂着火辣辣的脸，哭道：“以棠姐，你怎么打人？”

谢以棠环抱手臂，“我不是打人，我是代替佛祖完成使命。佛祖说......”

话没说完，她的身体忽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继而一阵天旋地转，倒了下去。

“姐姐！”

【宿主！】

晕倒前，映入眼帘的是裴晏生逐渐模糊的脸。

不知怎的，明明他五官已经看不清，夹杂在他眼中的急色却异常清晰。

“妈...的...”

谢以棠用尽这具身体最后一丝电量，堪堪骂出声：“你他喵不是说...不会..遭报应吗.......”

*

谢以棠确信自己是被系统的哭声吵醒的。

系统哭哭啼啼：【我滴亲娘呐，宿主啊，你怎么就走得这么突然啊，留我一个系统可咋活啊！！】

专业程度，让谢以棠感觉这厮在当系统之前是职业哭灵的。

系统收起哭腔：【实不相瞒，我确实在殡葬行业干过两年。】

谢以棠：......

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事，她顿时火冒三丈：“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不是说我不会遭报应吗？那我晕倒又是怎么回事？”

【您的确不是因为遭报应才进医院啊，您进医院的原因是失血过多，宿主你都昏迷两天了。】

“真的假的？”

谢以棠感觉对方在糊弄自己，但看到自己缠着白纱布的腿，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从人类的角度，她那个伤，或许真的很重。

系统（星星眼）：【妾身此身从此分明了。】

谢以棠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它。

趁病房现在没人，试了试感觉身体能动，她翻身下床，打算换掉病号服。

【宿主，你这是要干嘛？】

“废话，当然是跑路啊！”

为了促成白薇薇与裴晏生，她已经做了一切她能做的，想都不用想，白薇薇为了不还钱一定会选择跟裴晏生在一起的。

现在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是她那一巴掌，要是白薇薇在裴晏生身边吹点耳旁风，她还能有个好？

所以最佳办法就是跑路！

只要远离这帮主角，她的生存几率将大大提高，到时候白薇薇想吸她气运都没地方吸！

谢以棠匆匆换好衣服，推开病房门。

现在是下午四点，走廊没什么人。坐电梯风险系数太高，她决定走楼梯。

【宿主，你确定？这可是18楼？】

“区区18楼，想当年我18层地狱都下过。”

【你还下过18层地狱？你不是地府的有志好鬼吗？】

“那是之后的事了，我最开始是从18层地狱慢慢升上来的。”

谢以棠拉开安全通道的铁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哆嗦。

【你为什么会下18层地狱？】

楼道感应灯亮起，谢以棠扶着把手下楼，这具身体才因为失血过多晕倒，现在还是有些虚的。

脚踩在地上，总有种软绵绵的不真切感，就好像那些被她忘却的身死之前的回忆。

她想了想，不确定道：“好像...是因为我杀了人？”

【哇，那你得杀多少人才能下18层地狱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杀人在精不在多，印象里，我应该只杀了一个，可能那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吧。”

【你不记得了？】

谢以棠下了几个台阶，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冒：“刚下地府的时候就忘了，后来实在想不起来，就不管了。”

感觉胸有点胸闷，可能是缺氧了，索性坐台阶上歇一会。

可还没喘上几口气，谢以棠忽然听见从下面传来一个与裴晏生极其相似的声音。

“你在这里干什么？”

以为对方在说自己，谢以棠浑身一震，立即连滚带爬往上跑。

结果下一秒她就听见了一个又娇又糯的声音。

“晏生，我叫你来，是有话想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