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是死了一样。”
面对程也的话，韩凛沉默了片刻，选择装傻。
身为一个在娱乐圈混久了的演员，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重整旗鼓，唇角展露出苦涩的笑容。
“程也，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程也正要上楼，皱眉反问。
“我们在一起四个月，我却连我女朋友的家门都没进去过一次，听起来……我是不是失败又可笑。”韩凛的声音低哑而自嘲。
程也：“你自我评价真准确。”
韩凛：“……”
他深吸一口气，眼眶似乎泛起红色：“我知道你洁癖，分手前你一次都没有邀请我上去坐坐，现在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还要那么无情吗。”
程也眯起眸子，眼前的人出现了重影，她的酒劲儿上来了。
她淡声道：“不方便。”
家是她的私人领地，她怎么可能让一个已经分手三年多的前任进入？
“宋若星说的是真的？对吧，小许是谁？”韩凛打量着程也的神情，目光蓦地阴沉，拉住她的手臂，语气质问，“程也，你家里藏人了？！”
程也的眼神冷了下去：“放手。”
“你说，你是不是藏——”
“程也。”
一道清润磁性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放开她。”许云霁迎面走到程也身旁，抬手攥住了韩凛的肩膀，冷脸吐出三个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向来清冷自持的许云霁，几步路走过来时，脚步竟有些凌乱。
“你谁啊？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韩凛勉强维持着绅士风度，话语从牙缝中挤出。
他身高一米八，原本不矮，但比起接近一米九的许云霁，气势上就逊色多了。
许云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漆眸幽深，攥着他肩膀的手逐渐发力。
“嘶，你——”韩凛的面容扭曲起来，疼得呲牙。
程也弯起眸，灵活地仰头，往身后男人怀里一靠，蹭了蹭，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她半阖着眸，琥珀色的眼眸含着迷离的光泽，像是在朝自己撒娇的猫儿。
“下楼扔垃圾，”许云霁一只手臂将人摁进自己怀里，不忘解释，“我戴了手套，干净的。”
“那我们回去吧，我喝的不太舒服。”程也挂在他身上，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身上也有些燥，但意识还清醒着。
扑面而来的酒气，清幽又撩人的冷香，还有炙热的呼吸全部落在许云霁的耳侧，将他密不透风地层层包裹。
许云霁喉结悄无声息地耸动了一下：“好。”
他这才松开手，稍一用力，将程也拦腰抱起。
双脚悬空，程也没有给韩凛一个眼神，而是熟练地环住许云霁结实的腰身，脸颊紧贴他的胸膛。
她听见了他剧烈的心跳声，彰显着他蓬勃的生命力。
韩凛脸色铁青，死死的盯着许云霁的脸。
眼看着他们要走进楼层，他忽然回过神来，脑海里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个名字。
他无声地冷笑一声，在他们身后喊：“程也，这么多年了，你口味还是没变啊，哥们，作为过来人，哥提醒你，你怀里的，是个没有心的人。”
许云霁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深深地看了韩凛一眼，墨玉似的眼眸寒冽幽深，像是要将后者的样子牢牢记住。
随即，他低头为怀里的人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大步走进电梯。
程也同样听到了韩凛的话。
她闭着眼睛，脑海中一闪而过沈昼白的面容，可她的周围，都是许云霁清冽的气息。
程也喝得有些多了，任由许云霁伺候她换鞋，卸妆，洗漱，顺便低声自语：“狗韩凛，要不是为了小星，我真是给他脸了……”
“喝点蜂蜜水，否则明天也难受。”
许云霁喂了她一杯蜂蜜水，让她仰靠着她喜欢的沙发背，声音很温和，像是在哄一只小猫。
只是，这只小猫并不乖，喜欢在外面招惹别的小动物。
程也闭着眼睛喃喃：“许云霁，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
她白皙的脸泛着嫣红，在灯光晕染下莹莹如玉，红唇透着湿润诱人的颜色。
许云霁看着她，心里的郁结梗在胸口，忍不住散了。
清冽的眸暗了几分 ，却强迫自己避开视线。
程也花了钱的，他要照顾好她，这是他的职责和工作。
就在他要领她回去睡觉的时候，程也忽然条件反射地爬起来：“我去洗澡。”
许云霁嘴角上扬，忍俊不禁地道：“还说自己不洁癖。”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喝成这样的程也，还坚持要洗澡。
程也半阖着眼接了一浴缸的水，慵懒地躺进浴缸。
很快，浴室内传来淅沥的水声。
许云霁不太放心地守在门口，几分钟后，他忙不迭地逃到次卧，伸手扯了扯衬衣领口舒缓燥郁，努力看书学习。
那张清俊的脸染着绯色，好像真正喝醉的人是他。
一个小时后，见程也还没有出来，许云霁猛地回过神，丢下书冲到在浴室外敲门。
“程也，程也！你怎么样？”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他顾不了太多，深吸一口气，径直推开房门：“程也，我进来了。”
一阵白雾似的水汽扑面而来，遮挡了部分视线，空气里弥漫着沐浴露的气息。
程也躺在浴缸里，身边围满浮动的泡沫，只露出一张脸颊泛红的俏脸容颜，黑发垂入水中，隐隐有泡沫在她清瘦的锁骨飘起，滑落。
她侧头靠着浴缸边缘，呼吸绵长匀称，睡得正香。
许云霁这才松了一口气，视线无意间下瞥，却瞳孔微缩，整个人僵在原地。
白色的泡泡在浴缸内炸开，让他的心乍起涟漪。
许久，许云霁才迈开脚步，重新开始喊程也。
浴缸里的人彻底睡死过去，对他的呼喊没有任何反应。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一条宽大的浴巾，小心翼翼地将程也裹住抱出浴缸。
卫生间的瓷砖沾了泡沫，变得有些湿滑，许云霁半闭着眼睛差点滑倒，只能睁眼抱她离开，擦干净，然后艰难地为她套上睡裙。
等他把程也放到床上后，程也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许云霁的脸瞬间热起来，喉咙干得发涩。
和他对视了几秒，程也莞尔一笑，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他清俊的脸庞：“你真好看。”
许云霁的呼吸有些沉重。
原本清冷禁欲的眼眸，升起一抹深色。
程也抱着他要继续睡觉，他抿了抿唇，黑眸深邃如渊，低声问道：“程也，你有男朋友吗？”
在楼下，那个叫韩凛的男人，将他当成了程也的男朋友。
可他怎么配。
他脑海中闪过前些日子，同样是在楼下，有位男士送程也回家的画面。
许云霁的眼眶不由自主地酸起来，他按住自己的眼角，深呼吸。
程也闭着眼，总觉得这问题有些耳熟。
诶，许同学怎么会跟韩凛那个渣男问自己一样的问题呢，肯定是自己记错了。
她懒洋洋地回答：“当然没有，放心，不用担心你被小三，我是那么不道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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