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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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豫再三,凌骁还是决定绕过去。

  他不知对方是何身份,就像自己会草原语一样,蛮子应该同样有人会汉话。

  虽然看上去这是个车队,应该不是什么军伍,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心中再想亲近,再想求助,这一刻凌骁都忍了下来,扭头准备离去。

  “阿爹……呜……”

  “求你们了,别打……”

  在空旷的原野上,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顺着风传了很远。

  字正腔圆,汉地女子。

  一颗心沉入谷底,凌骁脑海中闪过几种猜想。

  无一例外,都不咋美好。

  有些无奈,他自嘲地咧嘴笑笑:“他娘的,上辈子见义勇为淹死了,好不容易重开了又给整这出?”

  走下山隘,凌骁摸了摸马脸,解下豆袋,三两口全都倒入腹中。

  “别这么委屈地看着我,看见那几匹马没?油光水亮的,这票要是干成了,它们吃啥你吃啥!

  “当然,我要是回不来,那你也就自由了,你这体格骑草原上这些小母马不是乱杀?”

  驯马术让凌骁有了和马儿简单交流的能力,通过动作,甚至是一个响鼻,都可以得出马儿有什么小情绪。

  抚了几下,让马儿在这儿等着。

  凌骁借着夜色,悄悄摸了过去。

  营地,或者说只是被几辆板车围起来的三丛篝火,正在举行着狂欢。

  英明神武的察尔喀头人,带着大家南下,收获颇丰!

  抢回来的东西,不仅能让他们这个小部落过上一段舒坦日子,更重要的是还抢到了女人!

  此次南下,除了留守的十几个青壮,剩下的四十多人皆是族中支柱。

  由于规模太小,也就没被编入大军。

  而是依照使者大人的意思,随意南下劫掠,只需把动静闹大,越大越好!

  汉军重兵把守的边城自然是不敢去的,但那么多地方,那么多村县,总有能咬一口的地方!

  这不,侥幸摸到了一个村子,虽然穷了点,但有人啊!

  扯开怀中汉女单薄的衣衫,求饶只会让达尔罕越发兴奋。

  他已经开始幸福地畅想了,叔父让自己领着十几个半大小子,押送着抢来的八个年轻汉女先回草原,不就是默许了自己在路上……

  反正都是大家伙轮着用的,这些汉女年纪不到二十,就算死几个,也至少能为部落添上十几个狼崽子!

  至于那些汉人,也是极好的壮劳力,以后就不用自己大清早出门干活了,到了草原,还想往哪跑?

  篝火上烤着肉,一路提心吊胆的众人终于可以放松夹着的尾巴。

  虽然离汉地还是不够远,但汉军还是先操心那些大部落合力拼凑出的精锐吧!

  马车边跪着十几个汉人,无不咬牙切齿满脸悲愤,却无人敢出头。

  只因篝火边倒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而他身旁却站着一个挥舞马鞭的汉人,几个少年蛮子手持利刃嬉笑着盯着他们。

  不用蛮子叱骂,那人很是自觉地用力鞭挞着有进气没出气的同胞,引起某位少女不住的哀求与蛮子放肆的大笑。

  酒足饭饱,欲望抬头,就在达尔罕扯开裤子将那娇嫩的少女摁倒,准备为部落添砖加瓦时,不经意的一眼,让他看见了马车后的一双脚。

  火光摇曳,他也不确定,但这一眨眼的功夫,那双脚又消失了?

  “不好!有……”

  达尔罕的惊呼没来得及叫醒所有人,那几个负责看管的蛮子还等着看好戏呢,而且马车边这些汉人都跪得好好的,哪里会有什么……

  翻身的动静,让离得最近的蛮子扭头看去,却见昏暗中有一点寒芒映着火光放大!

  骑枪没入眼窝,凌骁接着翻身出枪,携带落地之势狠狠贯穿了那蛮子的脑袋。

  旁边的蛮子惊叫着抬手,却连刀都来不及举,脖颈就被疯狂袭来的枪尖舔出了豁口。

  鲜血从指缝中喷出,凌骁已抽枪而走,杀向下一人!

  灵蛇枪乃是凌骁的家传武艺,其质量与珍稀度要比军中传授的八方刀法高不少,这才能以初窥门径的水平排在略有小成的刀法前面。

  先杀手持兵刃者!

  在如鬼魅般出现的凌骁连杀两人后,剩下的那三个蛮子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其中一人呜哇怪叫,愤然冲了过来;一人有些犹疑,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被震慑住了;最后那人更是不堪,竟悄悄退后了半步。

  凌骁虽然决心要干,但也没想直接莽上去,而是先藏在边上偷听了一会儿,他的草原语虽然稀撇,但勉强还是能听懂的,只是自己说不上来。

  这帮蛮子,说白了就是群雏儿,或许在他们长辈的帮助下见过血,但与真正的厮杀汉比起来,嫩多了。

  就是群只能欺负手无寸铁的炎汉百姓的小杂碎。

  而且刚刚还在热烈地讨论着,抢回来的钱能帮几位小伙伴冲击一下锻体境。

  凌骁只想告诉他们:一个都不够。

  因为,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

  眼前三人的表现实属正常,从修罗场里杀出来的凌骁甚至觉得有些轻松写意。

  当然,那是心理上的轻松,手下出枪的分量还是给得很足的。

  现在的凌骁已经可以做到顺畅地切换视角,轻车熟路地将血魄投入修为,而现实里的动作没有丝毫变形。

  枪尖稳定精准,即便锋锐稍钝,但在他的手中仍是旋舞如蛇。

  灵蛇枪本是攻守兼备,灵巧迅捷的枪法,但面前这帮蛮子完全构不成什么威胁。

  以至于凌骁只需稍稍防御,就可顺势刺破敌人的要害。

  达尔罕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他在部落时杀过奴隶,跟着叔父南下也杀过几个反抗的汉人,但那都是单方面的虐杀。

  他从未,也只在想象中和汉军交过手。

  直到同伴一个个惨死,甚至被大力抽飞摔砸在自己面前溅起一滩血,达尔罕才发现自己在抖。

  手忙脚乱地爬起,慌张地兜好软趴趴的小虫,他刚跑两步就被没系牢的裤子绊倒,只好半蹦半跳地来到马车边急忙解着套索。

  他要逃!

  他不要死!

  他才刚成为锻体境,前途一片光明,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

  唰——

  脑后有劲风袭来,达尔罕一屁股坐倒。

  一柄熟悉的弯刀没入车板,其刀锋在飞行中甚至划破了他的耳朵。

  哆嗦着转身,篝火旁,来人提枪而立,啧了一声有些不满地自言自语:“还是得多练,我明明朝着他裤裆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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