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海侧身躲过飞来的破鞋，鞋子砸在墙壁上出去砰的撞击声。
声音清脆，林爸显然是下了力气的！
“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难不成你们还想把我绑去？”
林大海的眼神彻底冷漠，扫过这一张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庞，最后落在林妈身上，
“你常教育我们犯了错要勇于承认，怎么现在老大犯了错杀了人反而要我替他顶罪？”
“你大哥他工作刚转正～”林妈语气柔弱。
“他一个杀人犯还有脸去工作？唾沫星子不淹死他。”林大海一脸不屑，忽然发现林妈口袋外的一抹红色，顿时想到上辈子临终前老五说的那番话话，心里气不过的伸手去拿。
“你干什么！”
见林大海摸自己口袋，林妈顿时急了，可她又怎抢的过一个年轻体壮的小伙子。
“这是什么？不是说只做了一个红头签吗？”
红色的签子从每个人的眼前一晃而过，那一抹红竟是如此耀眼。
“怎么都不说话？呵呵，我就说不对劲，怎么我抽的时候，你怎么非要重新换签子，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恐怕我抽的时候那两根签子都是红色签吧？”
“老三，你想多了，妈怎么会是那样的人？”林妈极力辩解。
“那这是什么？”林大海质询。
“这是…”林妈一时心急没能想出合适的理由。
“我就搞不明白了，同样是儿子，为什么非要我替老大顶罪？还想方设法的把老四给摘出去。
怎么，难道我不是你们亲生的？”
“你放屁。”这话像是戳到了林爸的心窝，气得对方跳起来骂，
“你娘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我们含辛茹苦把你养大，怎么就不是亲生的了？
现在是你回报的时候了，老老实实去帮你大哥顶罪，咱们还是一家人，不然以后就别进这个门。”
三儿子什么品行他还不清楚？最是依赖他们。
林爸自以为拿捏住了林大海的软肋，语气有些狂傲。
“老三，你大哥不能进去，老四他还小…”
“小？那正好啊，未成年判得轻，这还是您说的。
老四他比我还小呢，岂不是判得更轻？”林大海直接打断了林妈的话。
“放屁，老五才是最小的。”眼见火要烧到自己身上，正捂着脸的林大江顿时龇牙咧嘴的道，
“要是论年龄，就应该是老五去，他才是最小的。”
“你去，你去，你全家都进去～”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老五那超级无敌铁头神功。
老五虽然只有13岁，但全力撞击下还是把老四撞倒了地。
“都给我闭嘴，吵什么吵？”
见三儿子一句话就挑起了两个小儿子之间的矛盾，林爸顿时咆哮一声，
“都给我滚回房去。”
俩孩子瞬间如鹌鹑似的一声不吭，林大江临走时还目光怨毒的看向林大海。
该死的老三，你好好代替大哥进去不进好了，为什么非要闹幺蛾子？
“老三，你真的不去？”
打发了两个小儿子，林爸紧盯着林大海。
“说了不去就不去，你再说一百遍我也不去，咋了你耳聋啊？这是病，得趁早治。”
既然已经把话都挑明了、脸撕破了，林大海索性也不客气了，
“我劝你还是早点儿让林有粮去认罪，争取宽大处理，不然负隅顽抗，搞不好是要吃枪子的。
嘶～哎你说，你最爱的儿子被砰～一枪蹦死，你这个当爹的，难不难受？我看要不然你去吧，反正你也符合要求嘛。”
他一边说着还用嘴巴模拟枪击的声音，把林父气的浑身发颤。
他林建国怎么会生出这样的逆子？
“二弟，你怎么和爸说话呢？”旁边林家老二林芳芳急了。
“就这么说的，咋了？你要打我啊？”对于这个二姐，林大海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为了帮她讨回公道，林有粮失手打死人，他锒铛入狱。
可林芳芳是怎么做的？三年后转身嫁给了那个被打死的、调戏她的那个同学的表哥。
是他妈的有够贱的！
“老三，你非要闹得这么难堪吗？”林妈深吸一口气，压下不断翻涌上来的怒气。
他好话说尽，姿态放的很卑微，可这个老三仍是满脸冷漠，她不明白，一向老实巴交的老三，今天怎么突然变的那么不听话了。
“不是我闹得难看，是你们太没良心。”林大海直接贴脸开大，
“十指有长短，父母偏心我知道，但还是第一次见你们这么偏心的。
不，你们这不是偏心，你这是恨不得把心挖了给你家大儿子。
哦对了，你们让我去顶罪，你们知道这种行为叫什么吗？这叫包庇罪，也是要牢底坐穿的。
你们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可这么多年哪次是为我好？当初明明是我在学校拿到的大学推荐名额，你们非要给老大，呵呵，他去上了大学，我呢？
还有从小就让我让着弟弟妹妹，林有粮和林芳芳他们让过我吗？我看你们就不配为人父母！
我告诉你们，我不仅不去顶罪，我还要跟你们这群犯罪分子划清界限。”
林大海一番输出还有些意犹未尽，要不是林有粮躲到了乡下亲戚家，他非要给对方俩嘴巴子不行。
发泄完自己的情绪后，林大海转身就要离开。
“林大海，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以后就别想回来。”林爸吼得脸红脖子粗。
“你从来就没把我当儿子。”林大海也咆哮着回答，声音比林建国还响。
不就是比谁声音大吗？他还年轻他会怕吗？
至于林爸的威胁，林大海置若罔闻。
回来？他巴不得离开这个令他作呕的家！
“你，你…”
眼见老三就这样摔门而去，林爸被气得半天说不出来话。
这是赤裸裸的挑战他这个当父亲的权威！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眼下最重要的是老三撂挑子不干了，那老大的罪谁来担呢？
……
走出纺织厂家属楼，看着已经亮堂堂的天空，林大海闭眼深吸一口气。
这空气，很新鲜，是自由的味道！
不过看着周围有些荒凉破败的环境，他眼中闪过一抹火热。
81年，这是一个能够借力起飞的时代！
上辈子在牢里学习、听那些后进去的“晚辈”们说这个时代有多好多好，他很羡慕。
因为他的一辈子基本上都是在监狱度过的。
可现在既然重活一世，那他就要抓住这个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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