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妤,你真的是一个很失败的人。
你什么也做不了,你的努力多可笑。”
我脑海出现了一道奇怪的声音,它在否定我所作的一切。
生的念头在我心中越来越淡。
我的胸腔里只剩哀鸣。
不知道过了多久,晚上旷野吹进灵堂的风灌入口腔和耳膜,冷得刺骨。
突然,我的身后传来了一阵暖意。
顾修筠不知道何时将外套披在我的肩膀上。
从身后抱住了我。
他怎么出现在这里?我心中疑惑。
“天冷,怎么不知道多穿一点?”
他的语气里有责怪,更多的是担心。
我的坚强一瞬间瓦解溃不成兵。
我钻进他的怀里。
“顾修筠,我没有妈妈了,我没有家人了。”
“我该怎么办?”
我哭得眼泪鼻涕都擦在他身上。
罕见的,他这个重度洁癖患者,这一次没有嫌弃地推开我。
而是将我揽入怀。
“你还有我。”
他原本冰冷磁性的低音,在此刻竟然有些温度。
我抬起头泪光闪闪看这他。
他摘下眼镜,情不自禁地吻我。
他是在亲我?还是把我当成了死去的程笑?
三分真七分假,这一刻我也分不明白。
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和细长的睫毛,
糟糕,我好像有一点心动。
可是替身,怎么可以有爱情。
09
私人医院内。
我从昏迷当中醒过来的时候,看向窗外的天色,看了眼手表,已经晚上八点了。
陆彦穿着棕色针织毛衣坐在一旁看书。
是《杀死一只知更鸟》。
他竟然把上面的话念了出来。
“你永远也无法真正去了解一个人,
除非你穿上她的鞋子去走她走过的路,站在她的角度思考问题,
可你真正走过她走过的路时,你连路过都觉得难过。”
像是故意在说给我听。
我不理,拔掉我手中的输液管,穿上鞋就往外面走。
这一次陆彦没有拦我,已经换好了便服的他走在我身边。
寸步不离。
我生病了,走不过他。
“你到底要做什么,私下缠着病人也是你去欧洲学习的功课?”
他不恼,拿出车钥匙:“你觉得你现在的状态还可以开车。要是路上发生什么意外撞到了人,才是医生的失职。”
他从车库里开出一辆银白色劳斯莱斯幻影。
“上车,送你回家。”
“我可以叫代驾。”
“我就是最好的代驾。”
我明白他说得是实话。
也不客气坐上了副驾驶。
“都开上这车了,还出来当医生,富二代出来体验生活?”
我嘲笑他。
陆彦没有回应,而是将我身边的安全带给我拉好。
“当心,你老是不注意这些细节,十年了,还和以前一样笨。”
“就我笨,哪里像陆彦学霸你这么聪明。”
我和他顶嘴。
这一幕似曾相似,想起来以前陆彦给我讲数学题也是这般,耐心又详细。
事事周全,体贴得不像话。
他没回我,问:“你家住哪里。”
“南山别墅。”
我丝毫不掩饰。
反正,我是顾修筠情人的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作为我的私人医生,陆彦不可能不知道。
一路上他专心开着车,我对着化妆镜补妆,让自己因为生病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
两个人都没说话。
我说:“放首歌来听,无聊。”
陆彦打开车载音乐。
里面随机播放了陈奕迅的一首《十年》。
歌词缓缓飘了出来:
“十年之后
我们还是朋友
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
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沦为朋友”
歌还在唱着,我的鼻尖有些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