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怡说，她不会和妈妈去四处借钱。

她会和林向晚好好的，会好好学习，好好督促他。

期间他们吵过闹过，都是因为一些小事，比如秋蝉为什么叫秋蝉，我无理取闹你为什么还爱我。

林向晚说，因为我傻得有特色，因为他的世界没了我就不能连轴转。

小陈怡说，冬至那天是他们第一次吵架，大吵大闹到分手那种。

我像看自家孩子过家家一样问她：

「怎么了嘛？是林向晚欺负你了吗？」

小陈怡说：

「林向晚电视剧看多了，他说他想当兵，我想起来你说过林向晚高考失利去当兵了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怎么能想当兵的啊。」

「我说让他反思去吧，最近别来烦我。现在是第四天，他只要还想当兵，我就不理他、不见他。」

我看了想笑，想穿过去掐她的脸，但没办法，只能安慰道：

「十七八岁的男生想当兵奋战第一线多正常，不气了啊，实在不行你再晾他几天。」

小陈怡用颜文字对我翻了个白眼。

15

我好像做了一场梦。

梦见我和林向晚闹别扭，几星期几星期的不理人。

梦见高考百日宣誓那天，林向晚作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当众对我告白，他被留校察看了几天，我们也重归于好。

梦见高考前夕我们互相鼓励，梦见毕业合照那天林向晚吻上我的嘴角。

梦见林向晚高考很成功，考上了他最想去的国科大。

梦见林向晚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他带着一束玫瑰来找我，玫瑰里，私藏了一枚戒指。

我在人声鼎沸中，再一次地接受了他的告白。

林向晚说，他很爱我。

他说，等你大学毕业了，我们就结婚。

梦里林向晚带我去了好多好多地方旅游，去了我最想去的云南贵川，见过茫茫无际的雪山，见过人间的一马平川。

可是——

我和他分手了。

在烈日灼心的高原，我们分手了。

我怕林向晚的结局不会改变，我怕归根到底，林向晚死亡的原因是因为我。

我害怕世间的一切都是有序的轮回，我却一次又一次的无能为力。

怕失去了他。

自此之后，我求着我妈带我搬家，搬到了谁都找不到我的地方。

我想，只要你能活着，忘了我也好。

我分不清这是梦里还是现实，可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我撕扯我的脸，我的肌肤我的手臂。

原来这不是梦。

16

我的记忆改变了。

小陈怡消失了，林向晚也是。

我醒在一个陌生的单身公寓里，明明住了很久，空气里都是我的味道。

我想，我一定是睡得头晕了。

手机一声震响，我打开一看，是老板喊我赶紧起床去上班，我又起晚了。

我锤着我闷痛闷痛的脑袋，穿好衣服，抓着高价买来的摄影机打车到工作室。

在老板铁青的脸色下微微抬手，摁在签到指纹处：

「哈，老板好。」

老板冷哼一声，指了指待客房，说道：

「前几天预约你的，等你半天了。」

「好的老板，我一定给客户拍的漂漂亮亮的，不丢咱工作室的脸。」

老板扯扯嘴角，说：

「你别给人拍的跟上次一样被投诉就行。」

待客房里是一对情侣，恩恩爱爱的，还挺好伺候，拍了几张都说满意。

送走他们后我坐电脑面前修图P图，终于忙完了今天的事。

我不禁感慨一声：

「终于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