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下课铃，张兴哲和谢途川无视老师在座位等待齐卷纸的命令，顶着无数艳羡的目光堂而皇之地走出教室。

梁挽月还在沉思，纠结要不要解释，待老师齐好卷纸后她追了出去，在走廊左右张望，二人已然没了踪影。

梁挽月：“…….”

她舒出一口气，不太明确自己的心情是失望还是放松。

因为就算他们没走远，估计就凭自己的胆子也不敢叫住他们。

期中考试之后的几天，梁挽月和他们两个没有再遇见过，她试图去找张兴哲解释，但张兴哲和谢途川仿若凭空消失。

周四周五两个人都没有来学校上课，以至于她完全没有机会去解释考试的事情。

她这两天被这件事搞得心神不安，极度内耗，脑子里有两个小人一直在打架。

白色的天使拼命驱使着她去解释。

这件事就是她不太地道，既然借给他抄了又让人家抄了错的，自己一句话不解释会让人家误以为是故意的，到时候人家考的分低，会不会以为她陷害他，觉得她很没品。

黑色小恶魔很快否定这些话。

考场作弊本来就不对，她跟他本来就不熟悉，凭什么要对他负责，况且她不是故意涂错的，如果当时选择让他改正选择题反倒是违背考场纪律，为什么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搭上自己，明明就是他自己可以抄的，又不是她强迫的。

她在自我挣扎中度过，直到夏尔周五放学前约她一起周末去商场逛街。

周边新开了一家商场，前三天有优惠活动，夏尔秉着薅羊毛的心态想着去遛一遛。

梁挽月周末活动单一，通常是在家里学习，或者是在旁边的书房看书，想有点新鲜感便答应了夏尔一起去逛一逛。

新开业的商场人流密集，人满为患，餐饮和甜品店站满了人，梁挽月和夏尔叫了个号，竟然排到了137。

这么多人，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用餐，两个人去服装店逛了逛。

梁挽月凑巧发现徐秋寒常给她买的一家服装品牌店正好有满1000-200的活动，便进店里挑了几件喜欢的衣服。

她在外人面前鲜少花钱，导致夏尔一直认为她很节省，但今天她来商场买衣服的价格让夏尔感到震惊。

夏尔咋舌：“你带了这么多钱吗？”

梁挽月轻轻地摇摇头，诚实道：“我只有自己的零花钱。”

“我一会儿付款的时候朝我妈要。”

梁挽月不缺钱，其实从没有过省钱的念头，只是物欲较低，平时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导致生活费都花不完。

她的吃穿住行徐秋寒从来就没有含糊过，都是按照能力范围内最好的给她。

夏尔家里条件不能说差，但零花钱不算多，出门更熟没有花大几千买衣服的情况，突生羡慕，深深地感叹道：“你妈妈对你好好啊，好羡慕你，我妈从来不让我自己买衣服。”

“隐形小富婆”

梁挽月被她逗笑了，“哪有”

“你妈妈能天天陪着你，我也很羡慕你。”

梁挽月觉得金钱固然重要，但是有陪伴更好不是么。

她将这个念头甩出脑去，告诉自己不要要求太多了。

她挑好衣服，在付款时给徐秋寒打了电话，明确的说明情况，后者二话没说就给她打了一千块钱，叮嘱她好好玩，可以请同学吃个饭喝个奶茶什么的。

徐秋寒说完这些话，便急匆匆地挂了电话，说：“我这边有点忙，有什么事的话晚上再说。”

梁挽月口中那句“你国庆怎么没回来？”的试探咽了回去，垂着眼眸抿了抿唇，轻轻地嗯了一声。

对方挂电话快她一步，她看着屏幕有些怅惘失落。

徐秋寒之前跟她说，国庆会和爸爸回台安休息几天，她心里期待了很久，甚至还把这件事告诉了梁挽星。

她心里其实很清楚，梁挽星从小没有爸爸妈妈陪伴，他是很期望爸爸妈妈回家的，他，但偏偏在装坚强。

国庆节的前一天，他还在问自己爸爸妈妈几点到家，但是当天却接到了徐秋寒暂时回不来的电话。

期望落空，剩下满腹失望和委屈。

她明白父母是为了赚多一点点钱，给予孩子更好的物质条件，但梁挽星那么小，他哪里能懂这些。

她微垂眼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这个样子落到夏尔的眼中，关心问：“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没事”

梁挽月笑着摇摇头，转而问：“我请你喝奶茶吧，你想喝谁家的？”

夏尔没客气，笑嘻嘻的：“我想喝喜茶”

梁挽月点头：“行”

梁挽月在小程序上下好单，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奶茶，倏然，对面的夏尔投掷一个惊天大雷，声音高扬：“期中成绩出来了？！”

梁挽月下意识道：“这么快？”

“是啊，这也太快了吧。”

夏尔一边附和，一边低头翻着班主任在群里发的班级排名，找到成绩单放大打开，看到的一瞬间眼睛瞪大，即开心又惊喜：“阿月，你考第一！”

“而且是年级第一呢！”

“真的吗？”

梁挽月喜出望外，迅速地拿出手机寻找成绩单，视线定格在第一名的位置，看到她的名字时，唇角不可抑制地上扬。

这个成绩她很满意。

“太厉害了你，这么高的分，不愧是能考上一中的人！”

夏尔竖起大拇指，“这次学校和老何肯定把你当宝供着，就这成绩放一中也得前五十吧。”

台安一中是重点中学，一本率95%，年级前五十那是能进火箭班的清北苗子，梁挽月考这么高的确值得被二中校方供起来。

她考上二中确实是可惜了。

优异的成绩让梁挽月暂时性地冲昏头脑，把张兴哲的事情放在一边，一直探讨关于成绩的事情。

小程序通知她奶茶制作完毕，她和夏尔起身到柜台拿奶茶离开，结果两人刚出奶茶店便遇到了一个熟人。

蒋殷惊讶：“梁挽月？”

梁挽月站在原地，准确叫出他的名字：“蒋殷。”

“好巧啊，你来这儿逛街。”

蒋殷给她介绍了一下旁边的女人，“哦对，这是我妈妈”

梁挽月礼貌颔首：“阿姨”

两个人的关系只是高中校友，再往前追溯也只是小学校友，梁挽月对他没有记忆，所有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绝得有些尴尬。

对方一直看着她，显然有话要说，她安静等待。

蒋殷：“我看到成绩了。”

梁挽月在这一刻想起了张兴哲。

既然蒋殷都知道了成绩，那张兴哲是不是也知道了？

她一时有些出神。

蒋殷接着道：“我看了年级大排名，你是年级第一，果然还和小时候一样，一直很厉害。”

梁挽月听见夸赞自己的话也提不起来兴致，心不在焉地笑着点了点头。

*

另一边，林荫湾。

张兴哲正在谢途川家里打游戏。

陈眠从厨房端了个果盘出来，放到桌子上，他余光看到，随意地插了一个西瓜放进嘴里，含糊不清道：“阿川什么性格你也了解，等过两天他气消了就好了。”

“不过你真挺不够意思的，不出国这事儿怎么连说都不说一声，我也就算了，怎么连阿川都不告诉啊。

“太不够意思，也怪不得阿川生气。”

陈眠叹了口气，坐在他旁边，拄着脸，“我哪有那么多选择，如果连我都走了，妈妈不是更孤单么。”

张兴哲无奈：“但是你也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天天守在阿姨旁边啊。”

陈眠淡道：“那我就不嫁人了。”

说完又想到些什么，补充道：“况且嫁人和陪伴妈妈也不冲突，在台安不是挺好的么。”

张兴哲看了她一眼，看似随意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台安是很好，但是你应该更好的。

因为和陈眠说话，注意力不集中，导致他的游戏失败，他撂下游戏手柄，瞥到桌上的手机一直在有消息弹出，他拿起一看：“诶，成绩出来了。”

张兴哲看见班级群里的好学生在讨论成绩，因为这次抄到成绩好的了，凑热闹地打开成绩单，自信的从前往后开始寻找自己的名字。

他掠过一个个名字，最终在序号49那行停住，不可置信地反复确认，最后真的是自己的名字。

他傻眼了，“操”

陈眠：“怎么了？”

他这时候在专注地看着自己各科成绩，没有听见陈眠的询问，看到数学4分时，他脑袋里一堆大写的黑色问号。

不是，这怎么回事儿？

蒋殷不是说她学习好吗？是能考进一中的苗子吗？

这数学怎么就考四分？

合着就对一道选择题？

陈眠见他没说话，凑了过去，微微低下头去看他的成绩单，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俩数学就考四分啊。”

谢途川从二楼渐渐走下来，听到了陈眠的话，清冷声音落下来：“什么考四分？”

陈眠被张兴哲逗的乐不可支，抬手掩唇，笑着回应：“你俩数学就考了四分呀。”

谢途川没当回事儿，微微挑了下眉。

“操操操”

张兴哲还在暴走。

他妈的，都是假象。

这姑娘会认哥会抽烟还会去网吧， 能考到二中，能是什么好学生啊，就不应该信了蒋殷的邪。

其实成绩高低对张兴哲的意义并不太大，看着这四分的数学，顿时和梁挽月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可惜道：“唉，原来她也是个学渣。”

“看她写这么认真，还以为全会呢，错付了。”

陈眠笑翻了。

谢途川则嗤了一声：“你被耍了。”

张兴哲侧头：“？？？”

谢途川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椰汁，眼中含有几分戏谑的笑意：“你看看班级群的大排。”

张兴哲云里雾里地再次打开手机，按照谢途川所说打开班级大排，定睛一看。

年级排名1，高一三班，梁挽月，总分1001。

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操，真他妈耍我，老子刚以为她是个学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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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分值按照语数外各150，物理化各100，政史地各100，高一没分文理，没分文理所以9科全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