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姒错愕侧眸,只来得及瞧清是张有点熟悉的侧脸,就被拽入了怀抱中。
清冽幽香的气息涌入脑海中,她瞬间想起这人是谁了。
云姒干脆也不挣扎,任由他将自己带离了中心点。
二人轻盈落在了人群开外。
一众百姓见状,纷纷要再次冲上去捉云姒。
云姒没等他们靠近,就从巫曜怀中退开,目光如炬扫向金陵知府,扬声问:“知府大人,这些人带头寻衅滋事不抓吗?”
‘抓’这词一出,百姓们终于知道怕了,僵在原地不敢再往前一步。有些离得远的已经在悄悄跑了。
金陵知府见计划落空,心中怒火更甚,黑着脸喊道:“将这些闹事的人全都带回去!”
一声令下,围观的官兵们齐齐举起武器,象征性朝闹事的百姓们围过去。见有些百姓跑了也不追,能逮几个算几个。
最后还是在云姒的‘提醒’下,官兵才将带头的八人一个不落的全都带了回去。
公堂之上。
金陵知府厉色质问:“为何聚众闹事。”
七人默契指向缩在角落的老者:“是他说那女郎是郡主,我们才去拦人的!”
“对,都是赵老头怂恿我们的!”
“赵老头说郡主能为我们申冤,郡主是来救我们的。”
“我也不想来的,是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不是,难道就只有我是来凑热闹的吗?”
“……”
“安静安静。”金陵知府拍着惊堂木大喊。
几人吓得闭嘴,匆匆跪回地上。
金陵知府指向角落里的赵老头,“他们所说的是否属实?”
赵老头颤颤巍巍抹额头冷汗,“是……”
“你为何说她是郡主?”
赵老头看向站在对面的云姒,“旧年燕将军来草民的酒肆吃酒,同草民说过他心上人永安郡主,还给草民瞧了郡主的画像。郡主仙人之姿,看过一眼便终生难忘。”
堂中其他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落在云姒身上。
他们都记得燕澜舟燕将军。
过去频繁的战乱致使金陵城外贼匪肆虐,百姓们人心惶惶叫苦连天,幸而旧年有燕将军奉命前来剿匪。
燕将军大胜凯旋押匪首回京时,近乎全金陵城的百姓都去欢送了。
巫曜也疑惑看向云姒。
云姒:“……”
燕澜舟是脑子有病吗?出来剿匪还带着她的画像做甚,等她回长安就让陛下将他送去守雁门关。
云姒内心气得想杀人泄愤,表面上还是照样无动于衷道:“能长得像郡主殿下是民女的福气。”
赵老头急了:“郡主殿下您同画像上长得一模一样,老朽是不会……”
巫曜动动指尖,有透明蛇蛊落在地面。
透明蛇蛊吐着蛇信子游到赵老头跟前,露出锋利獠牙咬在了布满老年斑的枯手上。
赵老头浑浊眸光晦暗一瞬,不受控制道出了知道的真相:
“不,不是这样的。
燕将军压根没给老朽看过画像,只是提过永安郡主一嘴,草民并不知晓永安郡主是何模样。
是今晨有个黑衣人带了副女郎画像来酒肆,让我带人指认她是郡主,并制造混乱确定女郎臂上有无……”
“大胆刁民,竟敢在公堂上胡言乱语!”金陵知府拍案而起。
赵老头一抖,跪在地上直磕头。
“来人啊,将他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是!”衙役得令,冲上去就要架住赵老头。
赵老头磕得头都破了,“大人饶命啊,草民说得都句句属实。”
两个衙役将人从地上拖走。
“我朝律例规定,不可对七旬以上老者动刑。”云姒幽幽开口,看向堂上的金陵知府,“大人可知?”
金陵知府气得浑身发抖。
赵老头被放开丢在地上,他顶着满脸的血从怀里掏出绢布画像和一袋银两,“大、大人这些都是那个黑衣人给我的,草民绝对没有欺瞒。”
衙役接过东西,呈给金陵知府。
证据摆在眼前,又是当着城中众百姓的面,金陵知府只能敲着惊堂木,草草结案,“聚众闹事且七旬以下者杖十杖关押七日,七旬以上关押十日,退堂。”
“大人,黑衣人不查吗?”云姒及时提醒。
“……”黑衣人是他派去的,查什么查。金陵知府剜了云姒一眼,咬牙切齿敷衍回:“本官随后会派人去查。”
说着,他又将目标聚焦在云姒和巫曜身上,“你和你同伙都并非金陵人士,瞧着很是可疑,来金陵所为何事?”
云姒知道说寻亲肯定是行不通的,她敢说寻亲知府肯定敢当场派人去给她找然后再给她安个莫须有罪名。
思忖几息后,她将目光落在了边上当空气的巫曜身上。
巫曜疑惑歪头:“?”
云姒往他身边挪了挪,面露羞涩拉住巫曜的袖子,轻声细语但又足能让在场人都能听到的声量说:“私奔。”
巫曜:“?!”
景朝民风开放,对同性或异性私奔等事早就屡见不鲜了。
在场的百姓听到‘私奔’二字,也不过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调侃。
“哪里人士?”
云姒想起昨晚巫曜说过的话,没犹豫便说:“昌容。”
“本官听你口音像长安的。”
云姒眼皮都不眨动一下,扯谎道:“我母亲是长安人,我父亲是昌容的。”
“可有路引?”
“放在家中了,大人若不信可派人跟我的婢女去取。”云姒轻飘说了句后,便朝半见使了个眼神。
半见了然点头。
金陵知府指派了个人,随同半见回去取路引。
云姒也不慌张。毕竟如果需要的话,她能拿出景朝所有城镇的路引。
“你呢?”金陵知府的目光落在了巫曜身上。
巫曜掏出路引递给衙役,衙役又呈给知府,
知府看过确认无误后,方才递还给巫曜,冷着脸暂时放走两人。
面对金陵知府还尚且怀疑的目光,
云姒靠近巫曜,仰起头殷切跟他讨论:“曜郎,我们待会儿去玄武湖游船可好?”
“听鸢鸢的。”少年指腹温热,拨过云姒被风吹乱的鬓发。
云姒耳朵微红,羞赧伸手推他,“还在外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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